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誤入無名山林

跟拾薪者交接柴刀

綴成了樵夫

眼處

日花亂開,恃無忌憚的

在野空山之彼岸

滿植形聲的詩網

一不小心就化成黑蜘蛛

穿心吟唱,便顯現

中毒的跡象

山妖魑魅說:『那是青埂峰下的栙珠草』

只為葬花,只為

栽植解讀詩裡所有的暈眩

並在某個夜裡,突然明白

什麼叫『回不去』


*   *   *


習慣都市迷濛的天空

總覺山林夜裡的蒼穹有機槍掃射後的彈孔

(我只有一杯酒量 看不到兩個月光)

閒膩了

我沒有多餘的心酸中和生活必須的鹽分

三月時

在杜鵑花旁遇到理智的人

「這是昨天掉的,這是剛剛,這是...」──他說


一陣風吹過來

地上的杜鵑全窩在一起

(哪葉是昨天掉的?哪葉是剛剛?)

我遠遠的想起「春泥」

───樂觀夠力的名字

即使理智的人

也同意


樂觀是很美的無情物


*   *   *


是後中年期還是初老年期,懸著

無所不在的那一年追來追去的老梗 有點潦草

體溫早已失散如葉片飄落

左側有些悲傷

偶有閃電劃過向晚



堅持等著春天醒來

而我

貪看夕陽下的枯葉

兩瞳間燃燒生命的落款


*   *   *


所有的花都向陽

那是美麗的宿命

所以拒絕告老,拒絕

塵封的紙條

在青春的角落裏皺泣

我,彎彎腰

躲開光天化日下

夾藏在愛戀裏無盡的暗器

即使我懂

怕卻也只是上下樓的突然

───而已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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